飛行汽車：下個萬億賽道？
格隆滙 | 2024年3月21日 08:50
大號載人版無人機來了！
3月18日，全球首個獲得適航認證的國產自研“空中的士”億航EH216-S在淘寶上架。據悉，該“空中的士”可搭載兩人，能夠實現無人駕駛和垂直起降，完全不需要跑道。一看標價239萬元，同樣的價格，幾乎可以買一輛頂配潘蜜拉，不過以後乘坐這樣的工具出門，真的可以不用再堵車了......剛一上架，這家在美股上市的中國科技公司——億航智慧，盤中最高飆漲了30%。
（手機淘寶）近兩年，“低空經濟”“飛行汽車”等詞反復在政策規劃中被提及，背後的產業發展潛力和經濟價值到底有多大，為何這麼快引起各省市爭相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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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飛行器和汽車融合的科幻夢想，早在上個世紀初已經開始實踐。進入21世紀，飛機設計師開始將小型無人機首創的技術融入到新的乘客飛機設計中，包括分散式推進、鋰離子電池、小型化導航系統和碳纖維結構，演變成了eVTOL，即電動垂直起降飛行器。
相比傳統固定翼飛機，這種靠電能提供綠色動力的飛行器能夠實現靈活地垂直起降，不需要鋪設超長跑道，佔用過多資源；其次，噪音分貝也只有前者的一半，這使得eVTOL有潛力在社區中心上空起降盤旋，讓科幻大片照進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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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生成）更重要的是，eVTOL被定位成未來解決城市交通擁堵的剋星，如果被予以廣泛應用，在時間和成本上將凸顯它的優勢。一般來說，只要續航能力頂的上，eVTOL在城市交通圈裡基本能覆蓋汽車、公交地鐵的範圍，而且空中又不堵車不等紅綠燈，時間上的便利不言而喻。根據相關資料測算，從上海臨港到虹橋交通樞紐，eVTOL需要花費的時間約20分鐘，而計程車要花上接近5倍，地鐵要花上7倍的時間。成本上，若eVTOL單程總收費為1500元，每座售價約為375元，這個收費比滴滴、高鐵貴上不少，但是和時間效率差不多的直升飛機相比，性價比相當高。
eVTOL應用場景的想像空間非常之大，地面上大部分載人載物的活兒都有望複製到空中去，但受續航里程、載荷，成本限制，目前能夠率先商業化的場景就包括旅遊觀光，物流運輸，醫療急救這些。據麥肯錫預計，若eVTOL大規模採用，每可用座英里的運營成本可降低至0.5-2.5美金，遠低於目前直升機每可用座英里6-8美元的運營成本。
隨著eVTOL的量產成本下降，各類法律法規及空中管理、導航通信等基礎設施完善，覆蓋載人領域的城際通勤及城市空中交通場景。今年2月27日，從深圳到珠海的全球首條eVTOL跨城跨灣航線進行了演示飛行，原本約3小時的地面車程，大幅縮短至2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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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汽車的概念，與低空經濟聯繫甚近。所謂“低空”的範圍，通常指垂直高度在1000米以內的空域。低空經濟，也就是在這空域範圍內進行的經濟活動，可以先簡單區分成有人和無人的、載人和載物的。在應用場景，技術要素，以及產業配套上，低空經濟既複製了傳統通用航空業態，又融合了以無人機為支撐的新型低空生產服務方式，依賴資訊化、數位化管理等技術賦能。低空經濟最突出的特點就是輻射面非常廣，跟之前的數字經濟，互聯網+概念很類似，由一門創新應用的商用化，帶動了相關領域的融合發展。例如，低空概念可衍生出多條應用分支，大致可以分成生產作業類，公共服務類，以及航空消費類三大領域。產業結構涉及低空設計製造、低空飛行，基礎設施和綜合服務一系列長鏈條，複雜程度不亞於同樣以電動化、智慧化突出的新能源汽車。
也因此，低空經濟在需求端創造了新的使用場景，供給端也有望承接製造業產能，發展成全球優勢產業，增加就業崗位，未來強大的成長空間和經濟價值，解釋了中央和各省市政府現如今密切關注低空經濟的原因。根據雲圖智行，2022年中國低空經濟行業市場規模為2.5萬億元，而中央預期到2035年低空經濟的產業規模達到6萬億。這就是說，未來十年左右有3.5萬億的增長空間。長期以來，國家對約70%的空域實行嚴格管理，民航空域範圍有限。低空空域的使用和管理採取與中高空空域同樣的審批和管理方式，而且所有的低空空域飛行活動都必須經過批准。通用航空器設備發展也存在國產化率低，應用場景單一，機場配套設施數量不足等問題。而eVTOL集中了新能源汽車、自動駕駛、航空航太等幾大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基礎，具有不依賴跑道靈活起降、智慧操作、低碳環保、低噪音、高安全性等特點，作為地面交通的補充選項，對解決交通擁堵，空氣污染問題將是卓有成效的。去年至今，國家層面從戰略定位、產業發展規劃、空域管理等方面為低空經濟進行鋪路，逐步放開了一些限制。
深圳作為“無人機之都”，消費級無人機占全球70%的份額。去年年底深圳發佈了《支持低空經濟高品質發展的若干措施》，提出要培育城市空中交通新業態，加速載人eVTOL商業化。截至2023年，共有16個省份將“低空經濟”“eVTOL”等相關內容寫入了政府工作報告，其中四川、海南、湖南、江西、安徽成為全國首批低空空域管理改革試點省份。月初，四川自貢市政府同專門從eVTOL生產研發的沃蘭特航空合作佈局產能基地，計畫實現年產300架eVTOL。更有訂單已經落地，合肥市政府計畫向另一家科技企業——億航智慧採購不少於100架eVTOL。隨著更多頂層設計，產業化、商用化等標誌性事件陸續出現，未來，城市空中交通（UAM）將成為低空經濟最主要的應用領域。根據羅蘭貝格，到2030全球投入商業運營的eVTOL數量將達5千架，2050年達16萬架。摩根士丹利預測，到2050年，UAM可觸達的全球市場規模將達9萬億美元，中國的潛在市場規模將達到2.1萬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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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Uber提出Uber Elevate“空中計程車”計畫，引發eVTOL 在歐美市場的浪潮。至今，國內外已經有多家企業從事eVTOL的整機研發，賽道玩家既包括傳統航空製造商，也有跨界的新能源汽車公司，如小鵬、吉利，廣汽，更多的是一些初創公司，如億航智慧，Joby，Lilium、Archer等。上游eVTOL的核心系統主要分為電池、動力系統、電子設備和飛控系統以及機體4大類，成本比例分別為10%、40%、20%以及25%。
動力和飛控系統是相對高壁壘的環節。電動發動機分佈在飛行器不同位置，從而實現對飛行器的推進和控制，同時也要具備一定的冗餘性才能保證安全，產品一般需要經過適航認證才能進入市場。而且飛行器不可能像汽車那樣隨便制動，技術上需要做到能夠安全垂直降落，水準飛行，以及這兩種飛行模式的平穩切換，國內仍需要克服這兩塊的技術短板，國內目前仍以軍工單位、研究所及高校等傳統供應商為主。材料端，比起新能源汽車，主機廠對電池和機身材質有更高的要求。首先，飛機汽車能飛得多遠取決於續航里程和充電速度，所以eVTOL在電池能量密度，充放電功率以及迴圈壽命三方面的標準要遠高於電動汽車。國內在這方面技術基礎已經非常成熟，寧德時代、國軒高科、孚能科技等已經先後取得突破。其次，機身方面，eVTOL有多旋翼型、複合型、向量推動等不同機型設計，複雜程度對機身重量和續航里程有一定影響，通常應用碳纖維來減輕重量，提供更加安靜的飛行體驗。國內佈局企業包括萬豐奧威，安泰科技等。
配套層面，產業發展初期，低空基建設施是行業規模化成長的基礎。這些基礎設施，包括垂直起降點，機庫，充電服務站等；除此之外，航線路徑需要精細的規劃，為了保障低空飛行的安全，還需要具備低時延高穩定性的通信鏈路和導航系統。但想要成功讓eVTOL在天上飛，光把飛機造出來還不夠。適航取證是eVTOL開啟商業化的前提，根據規定，民用航空器適航資質獲取主要涉及設計批准（TC）、生產批准（PC）、適航批准（AC）三個證件。集齊三個證件才能說明，這家公司生產的這款飛機符合適航和環保標準，可以批量生產，並且安全可交付使用。國產eVTOL裡進度最為領先的億航智慧，去年四季度旗下EH216-S已經取得型號合格證TC和適航合格證AC，PC認證審定工作也進入收尾階段，意味著大規模生產很快將要實現。就是這款在淘寶上架了的eVTOL最快飛行速度達130公里/小時，續航時間25分鐘，設計航程30公里，可應用於載人交通、旅遊觀光、物流運輸、醫療急救等場景。根據公司年報，去年交付共計52架EH216系列產品，毛利高達60%同時還背負著經營虧損，可見賽道初期，仍需規模化降本打開盈利道路。但從去年四季度以來，公司陸續與多地政府達成合作，收穫了數百架預訂單，海外還將業務發展至阿聯酋，同樣拿下了百架航空器訂單。雖然目前只有1個億的營收，但訂單量已經對未來業績許下了倍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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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同交通工具的成本比較來看，目前eVTOL有望成為豪華專車、碼頭遊輪，直升機的競爭選擇，短期內更適合應用於旅遊觀光、醫療運輸等場景。
真正面向更為廣泛的C端群體，或隨著續航里程和安全性能提升，規模量產帶來成本曲線的下降一步步實現，兩百多萬的價格掛在淘寶上的初衷可能並不是為了賣貨，而是借助一個國民級平臺植入未來低空經濟的概念。但產業化之路依然漫長，飛行汽車是條更加注重安全性的賽道，政策變化存在不確定性，參照電動汽車的發展歷程，技術成本的下降不免引入過多的競爭勢力。伴隨著使用成本逐漸下降，“PPT造車”、或只拼裝缺少核心競爭力的企業難以長期生存，盈利能力對核心企業來講也是項巨大考驗。（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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